火烧西门大洋桥的前后

火烧西门大洋桥的前后

作者/宇伦



每次路过西门洋桥,看到那平坦乌黑的柏油马路、平缓宽阔的桥体,总是感恩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但55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又让我挥之不去……





多次想写,又写不下去:许多当事人已不在人世,在人世的人有的不愿讲,不屑讲,有的人已忘记了……但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经过艰难的采访,终于写成了这篇小文章用来纪念那段逝去的荒唐岁月。

江阴的概况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开始,8月,江阴的红卫兵掀起了“破四旧”、“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浪潮……1966年9月,江阴的大批学生、教师、干部、工人开始了全国大串联活动。



江阴南菁高中的红卫兵首先响应“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号召,成了揪江阴县委“走资派”的主力,把当时的县委正副书记林华、季兆甫搞得灰头土脸且“靠边站”了。



同期以江阴“五一棉纺厂”(当年最大的地方国营工厂)的工人为核心,联合各工厂、企业的造反派,成立了江阴工人造反派联合总部,简称“工联”,总部设在江阴南街33号,即现在的“陈家花园”内(当年是江阴政协的所在地)。这一派在1967年“一月风暴”中联合农民、机关干部的“造反派”,夺了江阴县委的权,组成了江阴县“接管委员会”。



但是“造反派”队伍都是群众,哪有行政工作的经验?且组织人员良莠不齐,于是乱象百出。1967年3月全国实行军管(县级以下的人民公社由武装部领导的民兵“拿总”)。无锡由二十七军军管,军管委主任是军长尤太忠;江阴是炮九师军管,军管委主任叫齐金炳,不久,又换成黄山炮团政委国光。军管以后,各级“接管委员会”亦即解散。为加强管理,各地都拘留了几个不把军管会放在眼里的捣蛋鬼(大多是造反派骨干)。



造反派看到解放军动了自己的“奶酪”,对军管委加入地方抱抵触情绪。造反派用对付旧市委的一套办法对付军管委,他们先是刷大标語,写大字报,冲击公安局,然后静坐绝食,最后几百个人到南京去“告状”,要挟军管会把加入地方后抓的造反派头目放出来,扬言要揪军管会中的“走资派”。



类同的遭遇 类同的组织



1967年全国各地,在对待军管会的态度上,分成两派,组织名称虽然不同(南京的两派简称好派和屁派;苏州的两派简称支派和踢派),实际上就是拥军派与反军派之争。矛盾不断升级,以至把对方视为仇敌。两派从动嘴到动手,动刀再动枪,甚至用机关枪、装甲车消灭对方(重庆、南宁最烈)……




这时江阴“工联”,联合商业系统,农民,学生中的造反派改名为江阴革命造反派联合总部,简称“联总”,是反军派。




1967年4月,江阴成立了一个“拥军”组织,取名“江阴造反派联合指挥部”,简称“联指”。成员以机关干部、复员军人为主,他们把总部设在东门“长江饭店”。“联指”在江阴城里不成气候,人远不如“联总”多。




农民上城 旗开得胜




1967年6月中旬,南京师范学院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带着豪华的装备来江阴义务演出,他们演出的节目支持“联总”,反对军管委加入地方后的“错误”做法,他们在江阴人民大会堂的演出,场场爆满。




这时军管委看不下去了,江阴怎么能容得下外边的大学生来撒野?于是和“联指”头头赵永章等商量,想办法把这些大学生赶回去。可江阴城里大都是“联总”的人,“联指”在城里没多少群众,他们想到了乡下的民兵。




上面说过,城里军管,农村的公社是“武装部”联总,武装部不是领导基干民兵的吗?说到底就是一群青年农民,他们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也很乏味,周庄几个大队的民兵连长6月16日晚突然接到武装部紧急通知,明天早上四点集合出发,每个人胸前别一块标记,争取七点半之前赶到东门长江饭店,把住在里面的反军管会的大学生赶出去,工分照记,中饭军管委统一安排。农民想想,可以呀,好久没到城里去了,公费去一趟看看热闹也不错……




1967年6月17日早晨,江阴河北街上有个镇办厂叫江阴纺织用品厂,厂长早上起来听到对面人声嘈杂,还有喊“救命”的声音,他一看不好,出事了,马上把上夜班在车间里干活的工人叫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车间里也到了交换班的时间了,十几个青年工人走出车间,一溜小跑到对面的长江饭店里看热闹去了。




原来周庄上来的基干民兵二百多人,七点多钟赶到长江饭店大学生住的房间,宣传队的学生还没有起床,正好捉“开棚鸡”。在“联指”头目的带领下,打开一个个房间,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可怜这些大学生,还在睡梦之中就莫明其妙遭遇到袭击,面对如狼似虎青年农民的棍棒,谁经得起几下呀。不用几分钟,把他们从南京带过来的锣鼓家什、长号、短笛、板胡、京胡,以及旗帜、演出服全部捣毁。




有个戴眼镜的小头头,不服气,高喊“要文斗,不要武斗”,立刻围上去三个人,一顿暴抽。这时正好被纺用厂工人韩工友看到,他猛地扑到眼镜学生身上,对那些农民说,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这时又一阵棍棒挨在这青年工人身上,好在这韩师傅,身体壮实,又正当盛年(才23岁),虽然打折七根肋骨,头上起了几个大瘤,总算生命无虞。




事后想想,这些乡下上来的青年农民,与大学生无冤无仇,上城驱赶大学生,也是服从命令,估计头领也嘱咐过,只要教训一下,不要打出人命来,所以这次,只有重伤没有死人。




可怜南师大这支宣传队,乐器被砸了,演出服,旗帜,道具全部全被毁了,男队员个个受伤住院。这次江阴之行,他们真正领教了“江阴强盗”的厉害。




农民再上城 赶走反军派





军管会通过武装部调动周庄农民,让他们用棍棒教训了南师大的宣传队,当天下午农民们便班师回乡。“联总”觉得,你们挑动农民上城武斗,把我们请来的客人打了,强烈要求军管委交出凶手和幕后策划者!




大字报、大标语铺天盖地,还组织游行,甚至出现“打倒国光,打倒王允(人武部长)”、“揪出军队内一小撮走资派”、“血债要血还”等口号。反军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解放军在到大街执勤上都要遭到围攻。




1967年7月20日武汉百万雄师(拥军派)大游行,全国各地的武斗全面升级,从棍棒到枪枝,从短枪长枪到迫击炮坦克车。“联指”在城里属于孤立的少数派,眼看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于是一场规模更大的农民上城开始了。




1967年7月25日,云亭,周庄,华士三个公社的“基干民兵”,接到上级命令,要他们到城里保卫“军管会”,各公社以大队为单位组成一个排,一个公社一个团。人手一根枥树棍。“联指”的头领给他们分了工,重点清除工联势力最强的“五一棉纺厂”、“长江内衣厂”、“江阴纺器厂”……要求他们把反对军管委的一切标语撕掉,谁敢违抗叫棍棒说话。




在这前几天,风闻无锡“主力军”与“九二”已发生发生了大规模武斗,江阴的“联总”意识到一场大风暴也将来临,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以这种形式来。




“联总”群众在上午十点左右看到城里到处都是杀气腾腾手持棍棒的青年农民,所有“反军“的大字报、大标语被撕。情报迅速传到南街33号,总部几个核心成员简单商量后,迅速发出通知,几千农民上城,势不可挡,让各单位的骨干队员马上到西门红旗米厂集中,不要发生正面冲突。




那时候,西门大桥西边的通江路上,往北依次是煤球厂、屠宰场、红旗米厂(新闸粮库),他们的职工都是“联总”派,西郊、夏港公社的农民也倾向“联总”,据此“联总”决定在此集中,避免在城里与农民交锋造成伤害。中午11点半左右,城区各工厂、学校的骨干已集中到红旗米厂。






总部马上开会。通知食堂赶紧增加饭菜,决定打开红旗米厂的金工车间,把车间里直径12毫米的洋元锯成两米长一段,然后到砂轮上打磨成尖头,这就成了所谓的长矛,再派人撑小船到河对岸的建筑公司仓库拿了七十只柳条帽子,分发到青年工人和学生手里。




随即总部下命令,冲过西门大桥、把桥东的纺织器材厂里被“联指”关起来的几个“联总”骨干救出来。




上午十一点半,七八十个人,头戴藤条帽,手执洋元的工人学生冲过西门大桥,包围了南桥堍的纺器厂,把被关押的“战友”救了出来。里面“联指”的人和农民看到一批头戴藤条帽,手握铁棒的人杀气腾腾的冲进来,知道抵抗是无用的,纷纷从后门或翻围墙溜走了,剩下几个反应慢的,被赶得抱头鼠窜……




才过了十几分钟,“联指”的农民兄弟闻讯纺器厂失守,马上过来几百人,夺回他们的据点。“联总”一看来者不善,迅速退到桥面上。




这时有个江阴一初中的学生叫韩井上,被要塞农民戴某某用丫枪(农民用来叉稻捆的工具,形似标枪)凿在背上……




“联总”头目卞德坤见状大喊一声“B子个儿,你们动真家伙了”,喝令队伍马上反冲锋,他光着膀子,带头冲了回去,去救这个才17岁的学生。“联指”一看不要命的来了,就退了回去。这边马上把戳在他背上的丫枪拔了出来,然后驮送西郊医院包扎。冲锋地方工人、学生即去红旗米厂食堂吃饭。




农民兄弟为了显示他们不是来白吃饭的,休息一会儿后,手持棍棒等冷武器又从桥上冲了过来,但到了通江路就不动了,他们虽有几千人,但对江阴地形不熟,怕进来了,被关门打狗。




桥西边的“联总”才几百人,看到桥被农民占了,丢了面子,不一会儿就组织反冲锋,冲过桥,农民就退到汽车站。工人们也不敢往东太远,怕贸然进入人民路,被农民包饺子;退到桥东边的桥堍上。




东边的桥堍头有几万块码得好好的八五砖,是化工厂准备造房子用的,这些砖今天可倒大霉了,被这些人砸碎成小块,权作为手榴弹扔向对方。由于双方头上都戴了安全帽,砸到身上,腿上也无大碍。




7月25号,正是大暑节气,下午二三点钟,骄阳似火,桥上在拉锯式冲来冲去,双方体力消耗都很大。但毕竟双方没有深仇大恨,所以双方都点到为止,并无重大伤亡。工人与农民在西门大桥上冲过来冲过去,“联总”的头头们在红旗米厂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知道造反派是斗不过军管委的。认输了,解散组织,工人回厂,学生回校或回家,那就后面就没有什么事了。可是这些人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江阴待不下去了,就向靖江撤退(学习当年红军,打不过就走),好在靖江的军管委同情“联总”。可以以此为根据地,避其锋芒,减少伤害。然后派人去北京向中央反映,指责江阴军管会利用农民镇压造反派,到时再体面地重新回来。



港务局是“联总”派掌管,有一条200吨的铁驳子刚卸完煤停在港口。正好用它摆渡。这边撤退,如果“联指”乘势追上来,怎么办?最后决定用火封锁桥面,掩护撤退。




会议商定后,二人速去靖江安排食宿,二人去江边准备渡船,再安排几个工人,用板车,装了两桶汽油(屠宰场汽车的备用油)倒在桥面上。用几个装鸡蛋的木框敲碎,做引燃的材料,铁桶口子很小,汽油呱咚呱咚在桥面上流了一滩,与燃烧的鸡蛋木框一接触,轰的一下,烧到了在旁边点火李明清身上。当时正值盛夏,身上只有一件汗背心,因此李明清被大面积灼伤,其他人忙把他驭下来,急送西郊医院包扎……




当年西门大桥也就十米宽,汽油一烧,桥上行人,车辆就没法通过了。所幸火苗是朝上烧的,桥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沙石料,烧的结果,桥身并无大碍,只烧坏了北边的二个栏杆。桥上浓烟大作,两三里路外都能看见,当时城里并没有多少二层以上的高楼,可以说整个城区都能看见一股浓烟,前后二十多分钟才渐渐熄灭(桥上到第二天早上才恢复交通)。




“联总”的几百人,在大火的掩护下,迅速撤到黄田港口,上了那条刚卸掉煤的铁皮船,由港务局的人驾船去靖江,烧伤的李明清由早在八圩等候的靖江军委的吉普车,直送扬州医院烧伤科治疗。




靖江军管委对江阴逃过来的人,安排住在靖江城北的一个小学里,以后的许多天,陆续有一些那天没乘上运煤船的“联总”群众找过来,好在天热,拼张桌子就能睡觉,枕头就别想了。冬瓜海带汤,米饭管够。




企图东山再起





1967年8月中下旬,江阴“联指”两次到黄山部队“抢枪”,收获颇丰。急红了眼的“联总”头头与靖江武装部商量,也演了一出“抢抢”双簧,但武装部内部也有两派,这边弹药库才打开,那边电话就打到了泰州驻军部队,当造反派把枪气喘吁吁扛到八圩,还没有上船,就被守候在码头的解放军全部没收了。




后来江阴长泾、峭岐、顾山等公社的造反派到人武部去抢枪,都成功了。唯有城里的造反派,有个叫朱锡华的南菁学生伙同京剧团的张某及唐某(青年工人),密谋到夏港武装部抢枪,偏偏副书记耿志坚拒不交出兵器库的钥匙,二楞子朱拔出小刀就刺,其余二人也拔刀相助,二分钟就把一个武装部副书记杀死了,随后匆促逃离(这是造反派欠下的第一笔血债,后来主犯朱锡华被判无期徒刑,二十年后假释,其他俩人分别判十年和八年)。




1967年9月,江阴军管会三次邀请造反派到黄山谈判,要求两派贯彻九五命令,上交武器,迅速回江阴“抓革命,促生产”……






空手回来 受尽欺凌





7月25日武斗逃出去的造反派在外面流浪了二个多月后早已厌倦了,陆续回到江阴,把零星抢到的枪全部交出来。回到江阴后,还组织了规模空前的大游行,想给逃出去两个月找回一点面子。




“联总”的武器是上交后了,“联指”还有30支自步枪和六挺机枪没交,他们总觉得武器放着不用,那是暴殄天物,两派安定了没过几天,“联指”就开始寻衅挑事。




10月13,“联指”几个人把进修学校的吴俊岳抓去活活打死;10月16日半夜,“联指”尖刀班长尤冬宝带了十几个退复军,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自动步枪,到南菁西仓把七个睡梦中的学生拉起来,押到长江饭店蒙上眼睛毒打了一顿;“联指”在人印厂的门楼(“联总”办公室街对面的制高点)上设了一个岗哨,看到“联总”的人进出就打黑枪……




梦碎





“联总”几个头头商量,看来我们上当了,没有武器的日子受人欺凌啊。江阴呆不下去了……1967年12月18日,“联总”派拟在黄田港乘船撤离江阴。临行前,特地请求常州的造反派掩护撤退,常州主力军派了一辆卡车,来了十个手持冲锋枪的年轻人,在港口掩护。




“联指”的两挺机枪架在北门浮桥上,四挺机枪架在江边的高高的煤堆上,剑拔弩张,双方都在等待对方打第一枪……




常州人看到撤离人都已安全上船,起锚离开码头后,便匆匆返回复命。岂知船才离开码头几分钟,七个在通渡路上埋自制土地雷的人才赶到江边,他们抢了一条木船,试图渡江逃命。




这一切被不远处煤堆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四挺机枪朝小木船一阵猛射,船老大吴玉全当场击毙,南菁学生李某身中三弹(后经徐嘉谟主刀抢救后脱险),跳长江的卞某侥幸逃过一命,受枪伤的季建平被拖到一中后被活活打死。其余几个平躺在船底(视线盲区),脱下帽子,高喊投降啦,保住了小命。




这些逃出去的造反派,后去镇江枪械库抢枪。据说,仓库中枪枝与子弹和撞针是分开存放的,匆忙中抢回来的枪都没有撞针,不能击发,且子弹型号不对,不能形成杀伤力。




1968年1月13日,江苏省军管会发出“上交一切武器的”最后通碟。1968年初,江阴联合无锡、常州的造反派到镇江(江苏军区)抢枪,把抢到的武器发给工人,后在沙洲县双山岛上集训了一阵子,1月24日带了武器想杀回江阴过年。




为避开“联指”,他们绕过澄杨公路,在夜色掩护下,从南面的顾山、祝塘走。他们走了半夜,准备到祝塘中学休息,尖刀班刚剪断电话线,就被“联指”的放哨人员发觉,他马上鸣枪报讯。尖刀班在暗处,鸣枪方在明处,几支枪对准他同时开火,才几秒钟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中(死者叫陆景和,才四十出头就成了派性斗争的牺牲品)……




这支带枪的队伍没敢在祝塘过夜,拂晓时候走到峭岐粮站,休整了二天,然后经戴庄到黄桥再奔西郊,企图以西门红旗米厂、食品公司为驻点,与“联指”干一仗……




1月28日武装队伍才上锡澄公路,就被全副武装的解放军包围,指导员一面用喇叭宣读中央关于收缴武器的《九五》命令和江苏省军管会发出上交一切武器的《一一三》通告,同时进行武装强行交枪。




面对荷枪实弹的正规军,谁敢反抗?“联总”这些人东奔西走,冒着生命危险抢到的几十条枪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交给了解放军。




这时有俩个天真的学生还到红旗米厂去探头探脑,被埋伏在河对面红星厂的“联指”的狙击手,一枪一个,两个学生(华士中学的朱坤荣,县中的董振荣)成了他们守侯多时的活靶子。




“联指”的武器是黄山部队给的,打枪的都是退伍军人,而且工事修砌的很好,“联总”若与他们开打,完全是以卵击石。幸亏解放军及时收缴了“联总”的武器,否则不知还会有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




尾声





不久,在解放军的调解下,两大派别造反组织实现了联合。1968年3月,由军队、干部、群众代表“三结合”的江阴县革命委员会成立。




但这时,“联总”这些能从这一个个炼狱中挺过来的人,大多已目光呆滞,伤痕累累……“联指”的一些骨干分子,进了革命委员会。没几年,就因是“靠文革起来的”三种人,被一个个清除出政府机关,分到下面的企业做个副手……




几十年以后,当我想采访两派的主要头目时,谁都不愿提起往事。“联总”的一些人觉得能够活到今天,已是万幸,不愿再揭那痛楚的伤疤。“联指”的头头觉得自己也受骗了,老子当年为文革做了那么多贡献,最后被一脚踢开,被戏弄了,有冤、有气、又不能说。还有一些诸如打手、整材料的,如今日子都很滋润,都不愿意讲那段不怎么光明磊落的文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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